蔺聿珩仿若自虐一般,字字如刀地刻画出那一幕幕美好之景。他的身体紧绷,似微微颤抖,双眸已然泛红,眼底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不堪的情绪。如此种种,他身为夫君,却从未与妻子一同做过……穆岁安闻言,明白蔺聿珩并不知晓林家兄妹之事,顿时轻舒一口气。然而,貌美如花的男人,此刻委屈巴巴地看着她……这模样还真是令人心生不忍啊!于是,穆岁安伸出双手,环住蔺聿珩的脖颈,无奈解释一下——“我没有与晋王骑马狩猎,猎物都是暗卫所猎……确实吃了烤肉烤鱼,也喝酒聊天了……但还有棠棠,周围那么多的侍卫!”“但无论如何,我与其他男人一同喝酒吃肉,的确是不对……”穆岁安只是觉得,若换作郡王爷与韩令仪这般做,她也会生气的。“那为何要瞒着我?”蔺聿珩轻抚着穆岁安的脸颊,轻声问道。在妻子主动搂住他的那一刻,所有的委屈与心痛,瞬间烟消云散了。“我……”穆岁安垂下眼眸,“我只是怕你生气嘛!我不是故意的……下回肯定不这样!”难道要让她如实招来,她私自放走了朝廷要犯?蔺聿珩闻言,嘴角微扬,迫不及待地追问道:“夫人可还喜欢我?很喜欢的那一种……”“今天一点都不喜欢!”穆岁安毫不留情且干脆利落地给出答案。蔺聿珩如遭雷击,急问:“夫人此言是何意?难道喜欢一个人是可以随时收回的吗?”他心中忽而生出一种感觉——妻子所言的喜欢,或许与他有所不同。然而,究竟有何不同,他又难以用言语清楚地表达出来……此时,穆岁安清了清嗓子,掰着自己的手指,开始数落蔺聿珩的罪状——“第一,你巴巴跑去衙门,就为了给韩令仪撑腰,实在是混账!”“第二,杀人不偿命,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!听闻采花贼双煞只是为弟妹报仇雪恨,最终却难逃一死!你这个糊涂的狗官!”“第三,你亲娘给我下毒,我要是还喜欢你……岂非天大蠢货!”说完,穆岁安将蔺聿珩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去,还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。“……”蔺聿珩觉得自己好生冤枉。“其一,我至京兆府衙门,是遵循朝廷律法,前去移交案件,此乃大理寺丞职责所在。”“其二,广平侯府的丫鬟与护卫担下所有罪责,且亡者身患旧疾……即便告到御前,经由三司会审,亦无法给韩令仪定罪。”“至于采花贼……虽事出有因,但二人确触犯国法,我只是依律行事,绝无冤屈错判。”“再者,他们得罪诸多权贵,为何在大理寺监牢却未遭受重刑?夫人细想一下便知。”“其三,母亲下毒为事实,你可以心怀怨恨,报复亦在情理之中……”蔺聿珩有条不紊地逐一回答,唯有在母亲之事上,有些欲言又止。他并非要求妻子放下恩怨,只是与母亲硬碰硬,实非明智之举。母亲地位尊崇,身边有诸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与训练有素的侍卫,亲兵人数逾两千名。“郡王爷尽管放心,我可不敢报复长公主,顶多想想过个瘾罢了!”丢下这句阴阳怪气的话,穆岁安便闭上眼睛,准备再次与周公相会。她这人胆小,最是惜命,何况飞云寨中还有数万条人命呢!常言道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她就不信长公主没有倒霉的一天!“夫人……”蔺聿珩轻言,“明日是卫国公府老夫人之寿辰,我们同去。”“我会伴你左右,若有为夫不便出席之场合,则让两位丫鬟跟着……”蔺聿珩本欲再作提点,但穆岁安已然进入了梦乡。他心下不禁担忧,盖因此类宴会礼数繁杂,且极易生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