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蔺聿珩心中堵得慌:“……”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上,令人有些难以呼吸,他也不知缘由。穆岁安这般分明很是懂事,对夫君无甚要求,不妒不嫉,实乃一位贤妻。幼时之际,母亲总会逼问父亲,是否心悦她……然而,父亲性情淡漠疏离,又因被迫尚公主,从来不愿回应一句。为此,母亲时常癫狂,做些伤人又伤己之事,高贵优雅的嫡长公主,偏偏为情所困。正因如此,蔺聿珩极其恐惧男女情爱之事,甚至避之不及。故而,他才会在大婚之夜,向穆岁安提出那等要求……“郡王爷,我想洗个澡,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下呀?”穆岁安的声音悠悠传来,让蔺聿珩纷乱的思绪,渐渐回笼。“你……你的身体情况……不宜洗……”“我就要洗!”穆岁安撇着嘴,打断蔺聿珩絮絮叨叨的说教,甚至还瞪了他一眼。蔺聿珩只得让人准备热水,又命白芍去寻医女,取些药浴之物。“对了,郡王爷,白芍与海棠,你究竟作何打算?”穆岁安忽地问道。“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!”她赶忙解释一下,“两位姐姐年满二十,你若有意纳妾,便纳;若无意,也应当妥善安排人家。”这还是棠棠提醒的……说男人纳妾的事情,需正妻操持。“安安,你希望我纳妾吗?不考虑其他因素,只论你内心真实想法。”蔺聿珩反问道。他紧紧盯着穆岁安的眼睛,生怕错过一丝丝痕迹。“这不是废话嘛!当然不愿!”穆岁安不假思索地回答。这些后宅里的门门道道,她的小脑袋瓜子实在不够用!白芍与海棠还行,若日后遇到手段厉害的人,她还不得被人玩死啊!再说了,谁愿意放着悠闲自在的日子不过,整天去处理小妾之事……闻言,蔺聿珩顿觉心情愉悦,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灿若春花的笑容。“好……为夫明白了……自会询问那二人的意愿,妥善安排。”言罢,他欲上前亲吻妻子,脚步却突然停滞,只因他蓦地想起自己口中的兰花气息。“夫人且先沐浴,为夫去更衣。”话音未落,蔺聿珩匆匆转身离去。穆岁安一脸茫然:“……”这男人神神叨叨的,要么不笑,要么笑得莫名其妙。算了,还是先洗澡吧!今日她打了那个嘴贱之人,说不定很快便会有麻烦找上门。遇事必须硬刚,这是穆家家规……与此同时,太后的寿安宫中,迎来了郑国公夫人。“太后,请您为可怜的静姝做主!”她甫一进殿,便跪地叩首,声音略带几分哽咽,其中又似有愤恨之意。三十四岁的妇人,面容姣好,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,即便是轻泣,也别有一番风姿。此乃郑国公继室夫人——王妧。“这是怎么了?”太后抬手示意,嬷嬷当即上前将其扶起。“静姝?就是你那娘家侄女?听闻是个活泼的孩子,如何可怜了?”太后将茶盏轻轻放下,疑惑而又无奈的目光,落于郑国公夫人身上。这位侄媳乃先户部尚书之嫡长女。昔日王尚书遭人诬陷,卷入一桩贪污案中,父子受贼人所害,府中女眷皆被流放青州。时年十六岁的王妧,亦未能幸免。后来王家沉冤昭雪,于流放途中因落水而失踪两年的王妧,终被寻回。先帝为安臣心,亦或有制衡郑国公府之意,竟突降圣旨,将其赐予她的侄儿为正妻。这些年来,王妧虽无所出,却将郑国公府打理得井然有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