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姜大牛、刘芳娘的震惊注视下,曾茂昌瞬间从盛气凌人纨绔子变作畏畏缩缩小辈。

    “您怎会来此?还跟他——”

    他直觉不妙,眼神闪烁着问。

    李道清不动声色地又看了平静的姜鱼一眼,不答反问。

    “老夫来拜访钱县令所为何事,恐怕还没轮到一个小辈过问。倒是你,光天化日之下纠缠良家女子!老夫倒是想跟你父探讨下教子之道了!”

    曾茂昌想辩解。

    李道清压根不听,只彬彬有礼向姜鱼三人道别,又说一不二地将曾茂昌带走。

    姜大牛看得一脸崇拜。

    “这位老大人真是神通广大,慈悲为怀!真没想到,他居然跟曾茂昌那种人还是亲戚,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!要没有他,我今天可没法全须全尾出来……哦不,说不好还真出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将被抓后的曲折经历娓娓道来。

    当时,姜大牛想着,生意是全家人一起决定干的,二弟负责出面跑腿已经很辛苦了,不能有了麻烦还要他一人顶上,干脆将错就错。

    不料,到了公堂上,县尊大人的审问让他意识到不对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他没问我别的,就一直说什么偷宝贝的事,又问我某天某时在哪里干嘛。我老实说了,就是在咱家地里干活,他们不信,就要打我板子。可我瞧着,他们好像也不是很紧张这案子,审我时还打呵欠。幸好县尉大人及时出现,说证据不足,不许他们严刑逼供。不然,万一打到腰……”

    姜大牛有些后怕,说起郑县尉,表情又充满崇敬感激。

    “县尊大人很不高兴,跟县尉大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,还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,我也没咋听懂,就记得好像提到一个什么将军。后来,那位李老大人突然来拜访县尊,不知私下说了什么,可能是看我可怜,替我说情,我才能脱身。”

    便宜大哥说得很详细,可惜,刘芳娘还是听不大懂。

    姜鱼却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显然,她寄出的两封匿名信起效了。

    既得罪了曾家这位县首富,又被贪得无厌的钱县令盯上,还有个故人金雀在旁觊觎,姜鱼怎么可能不准备一点后手?

    而在石湾县以内,她能接触到的最位高权重的“帮手”,除了郑岚儿那位官声不错、跟钱县令关系不佳、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父亲县尉郑锐,就是据乔容说曾官至侍郎、还给皇子教过书、如今隐居黑石镇、还能让钱县令这样贪财的人都愿意退让一二的李道清老大人。

    前者在安东军中有人脉后台,后者虽辞官数年,多少还有些人脉。

    姜鱼给李老大人的信是从利国利民角度说的,但给郑县尉的信里,她戳破钱县令以捉贼名义抢秘方的鬼把戏。

    她相信,郑县尉被钱县令这么个庸碌贪婪蠢货压在头上,绝不会错过能挪走这块大石的机会。

    就算郑县尉也有贪财之心,看在秘方份上,应该也会帮忙解决掉那张子虚乌有的通缉令。